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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劲春风
2021-02-22 11:21:00  来源:检察日报

  初时,春风生得有些纤弱,丝丝缕缕,缓步而行。与多数人都是擦肩而过,演绎着相逢却无缘相识。

  村前的小河率先感觉到了,一个冬天的漫长等待,让它迫不及待地开始拒绝冰冻和坚硬。只是严冬不甘心这样败去,总乘着夜色再偷偷潜回来。反反复复纠缠和打斗中,几只鸭子摇摇晃晃地走来,“嘎嘎”叫着为小河助威呐喊。最终在某天中午,小河乘着渐强的春风,彻底敞开曾经尘封寒冷中的胸怀,哗哗的流水争先恐后向前去迎接春天。

  岸边的几棵老柳树,一直居高观望。小河战胜严寒的胜利,让它们对春风充满信心,身段由僵硬变得柔软了,容颜从嫩黄转向了青绿。还有河岸上的小草,悄悄把岁月制造的沉寂变成虔诚的守候,让春风的掠过成为一种呼唤,精神抖擞赶赴着生命之约。这一缕缕春风,一棵棵柳树,一株株小草,还有村前的小河,共同孕育一个诗人早春三月的梦想,并用他那灵敏的触觉,捕捉着春风的成长计划。

  不知不觉,春风日渐丰满,脚步日趋厚重。行走路上的村人,都感受到吹面不寒,都体验着春风营造的温度。在某个早晨,我从睡梦中突然醒来,不是遵循万物复苏的规律,而是因为春风在窗外热情地召唤。隔着一层玻璃,依然能感受它从缝隙挤进来的热情。经历一冬的冷漠,没有人不为这热情所动。于是,迎着初升的太阳,我换下厚重的服装,脚步轻盈地打开外屋的门。春风迈着矫健的步履进屋,重复上演似曾相识的约会。春风对屋里的一切都很熟稔,拂过锅碗瓢盆,拂过衣服鞋袜,拂过笔墨纸砚,最后拂过我的脸庞。感觉就像母亲手的触摸,或像恋人唇的亲吻,那样温馨而甜蜜,让人痴迷和陶醉。

  春风告辞的时候,自然依依不舍,情不自禁在后边赶追。看春风穿过村里宽宽窄窄的巷道,路过村中的老井和生产队废弃的加工房,越过村头两棵高高大大的白杨树,赶往村外广阔的田野。我紧随春风身后,发现田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酥软,走进去就像投入母亲的怀抱。春风也一定有这种感觉,于是对不远处的山说暂时不走了,要在此小住,把田野当成它自己的家。与田野一块融化的还有村人闲置一冬的心,他们不约而同拿着耙子,扛着铁锹,推着小车,与春风和我来到自家的土地,举手投足开始撰写播种的序言。

  小住的春风很快与村里的孩子打得火热,它送给孩子许多礼物,飘移的风筝,旋转的风车,响脆的柳笛,所有这些孩子都非常喜欢,成为各自春天里最难忘的记忆。孩子们也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回馈,那首童谣伴着春风,在学校、在乡村、在农家时时传出,春风吹,春风吹,吹绿了柳树,吹红了桃花,吹来了燕子,吹醒了青蛙……

  春风渐劲,渐劲的春风,更改着岁月的容颜,带来了季节的转换。(作者:陆宝华)

  编辑:响水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