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有一次聚餐庆祝。大发高兴的说:“上小学时,跑运动会,就盼能穿上一双新球鞋”。

　　“上初中时离家远走读,就盼能骑上一辆自行车”我说。

　　“上高中时,发奋学习,一心想考上好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扬眉吐气,光宗耀祖”我俩异口同声哈哈大笑说。

　　如今,我俩的愿望都实现了,是最幸福的人。工作上相互配合,你追我赶,生活上你帮我助,无话不说,有事同担,好的如亲兄弟。

　　两年后,我和大发相继结婚生子。我发现大发变了,心浮气躁。有一次见面他发牢骚说:“像咱这样在清水衙门,多咱能打翻身仗,脱贫致富奔小康”

　　“啥意思?”我惊讶地问。

　　“咱如今添人进口,光靠死工资,怎么养家糊口,你看人家有的下海经商赚钱,买房置车,多潇洒,多快活;有的升官发财,有权有势有钱,活的多滋润”大发边说边露出羡慕的眼神。

　　“怎么,你眼热了?”我问。

　　“这是现实”他说。

　　“咱们现在怎么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属于‘中间分子’”。

　　“我不想当中间分子,我要改行”大发坚定的说。

　　“什么改行,那你学的法律专业不白学了吗?”我劝说。

　　“假如我满足现状,这辈子不白活了吗？”大发反驳说。

　　“反正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我说。

　　“你就是老婆孩子,死工资,小农意识。”大发说。

　　那次,我俩谁也没说服了谁,不欢而散。谁知,没过多久,大发还真改行了。通过活动调到市委办公室综合科当科长,后来又到市建委当主任,这可是实权肥差。从此,大发每天前呼后拥,花天酒地。一年后,别墅、高档车都有了,提前进入了小康。我想和他见面,都得提前预约。我和大发的心渐渐疏远了,陌生了。

　　有一次他召集同学聚会,吃大餐。他成了核心人物,大家如众星捧月,赞不绝口夸大发替同学争气。大发飘飘然,越发拿出权高位重,财大气粗的派头,再不是过去抢方便面吃的张大发了。聚餐后,我提醒大发说:“大发你变了,不是从前的张大发了”大发满不在乎,还振振有词地说:“社会发展了,环境改变了,人自然要变,不能总活在过去的时光里,否则会被社会淘汰”他还多次劝我改行,并承诺帮我活动,如果愿意也可以到他所在建委当他的副手,并肩闯天下。我多次回绝说:“我哪也不去,就在清水衙门干我的法律老本行”他说我“死脑筋,不开窍”。我越来越替大发担心,也多次提醒他。每次他都说:“入乡随俗,没事”。

　　谁知,我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大发因受贿被立案侦查。我痛心不已,自责不断,失去了同桌,好兄弟。后来,我去监狱探视,大发完全变了一个人,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容,两眼无神。见面后,我两默默无语,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仿佛隔着两个世界。我痛心,他难过。最后,他让我帮助照顾老婆孩子。我情不自禁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说:“不是身不由己,是你随波逐流,没管好自己,如今失去自由,才是身不由己。”

　　他先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最后低下了头。

　　（作者单位:吉林省通化县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