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薄薄的夏凉被把自己包裹起来,却无法入睡,摸黑起来上个厕所,重新钻进被窝。
吱吱吱。。。唧唧唧。。。是蛐蛐?是蝈蝈?是蟋蟀?分不清是谁的声音。间或传来公鸡的啼鸣,哦,天快亮了。
秋夜是寂静的,也是热闹的。白天,这些小虫的声音淹没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只在这寂静的夜晚,它们才展开歌喉深情地吟唱。这虫鸣不似鸟语婉转,不似蝉声悠扬,就那么吱吱吱、唧唧唧,绵绵于耳,清幽动人,让人仿佛闻到了草叶的清香,看到了叶尖上专注而惬意的小虫。这秋夜,是虫虫们的世界。
记得古人有云: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方不虚此生耳。在这浅秋的夜晚,梦中醒来,听得虫声清吟,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吧。
在这虫声中,梦也渐渐清晰,历历在目……
下雪了。没有雪花飘舞,却满地雪花堆积。这雪似乎来得太早了些,毕竟才是初秋,厚厚的雪悄悄地融化。而屋后那一片雪似一床厚厚的毯子蓬松着,一朵小花静静地躺地雪地上,点点的红惊艳了一地雪白,周围绿色的灌木带,嫩嫩的绿清翠欲滴,怎一个美字了得!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这雪地上的小花……
想起了白天吊唁的那位百岁老人。凝望她的遗像,清爽干净,淡定从容,那种气质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佩,充满感动。这小小的身躯,经历了百年风风雨雨,从战乱纷飞到盛世太平,是多么的不容易。据老人亲属介绍,这张照片是60多岁到上海探亲时在照像馆照的,当时她交代儿女,以后就用这张照片作为遗像。那时的她,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会走得这么远,但那种从容面对生死的淡定可谓与杨降先生异曲同工。杨降先生在百岁感言中说:“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无法确定自己还能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清楚我快‘回家’了。”以一颗坦然向死的心,从容过好每一天,也许这就是他们长寿的密诀。而她,正是梦中那朵惊艳了一地雪白的小小红花!
生命甚是奇妙,你越不刻意追求,越是会给你更多。而梦也甚是奇妙。记得前段时间看到一篇文章,说独龙族认为人有两个灵魂,灵魂是不睡觉的。白天,灵魂和人融为一体;到了夜晚,人睡了,灵魂就出去游荡,梦是灵魂在夜间的活动记录。这是我看到的关于梦的最美的解释了。
秋夜,月白风清,虫声清吟,轻轻地为我唱起了催眠曲……
(作者单位:湖北省荆门市人民检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