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案情】禄米仓,坐落于北京市东城区禄米仓胡同71号、73号,是明清两代储存京官俸米的粮仓,1984年被北京市政府公布为第三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禄米仓属特殊类型古建筑,仓房坐北朝南,仓顶上开气窗,下有通气孔,贮粮经久不坏。禄米仓以其巧妙的布局、结构以及完整的管理制度,成为古代仓储制度和仓房建筑的宝贵实物资料,对研究古代粮食存储体系历史兴衰及中国运河史具有重要价值。受经济社会发展、城市化进程加速和相关机构调整改革等因素影响,禄米仓文物保护出现了管理职能不明确、责任落实不到位、资金投入不足、专业力量缺乏等问题。
2022年7月,北京军事检察院与北京市东城区检察院在履职中发现,禄米仓胡同73号文物位于军队营区内,其3个仓廒内堆放着杂物,仓内后期增设隔墙及吊顶,地面改为瓷砖及水泥地面,屋面、瓦件、木构件、墙体等破损严重,亟须修缮与保护。军地检察机关联合进行实地勘查和走访,向文物保护管理部门和文物使用单位进行释法宣讲,向主管机关制发加强文物保护检察建议,推动军地多部门协作配合。军地检察机关协助建国门街道办事处向上级申请专项资金,并多次召开座谈会,对仓廒内部改造展陈项目反复磋商。部队军事设施管理部门从营房管理经费中拨付日常管护经费,用于禄米仓的定期维护。禄米仓使用单位将2间仓廒腾退,交由地方政府规划管理。建国门街道办事处委托相关单位制定修缮方案,东城区文旅局按照相关财政政策和现有经费渠道统筹安排部分文物修缮资金,指导完善文物修缮方案,启动修缮工程。
2023年10月,禄米仓胡同73号文物修缮工程竣工,军队营区文物禄米仓历史风貌得以最大程度恢复和保存。军地检察机关按照“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的要求,探索推进文物保护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东城区文旅局、建国门街道办事处同步制定文物活化利用方案,拟在保留原有仓房建筑结构的同时,将其改造为禄米仓胡同博物馆对外开放。2024年10月,禄米仓初步具备开放条件,军地协作打造的全新禄米仓历史文物资源重新焕发生机。2025年3月,该案入选最高检发布的第57批指导性案例,为依法推动军队营区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工作提供了规范和指引。
(整理:本报通讯员刘刚 周南)
【评析】本案是军地检察机关深入贯彻习近平法治思想和习近平文化思想,立足公益诉讼检察职能,密切协同办理的首起公益诉讼军地协作指导性案例,为依法推动军队营区不可移动文物保护提供了有力规范和指引。针对军队营区不可移动文物受到严重损害或者存在严重损害风险的情形,军事检察机关应当依法督促军队文物主管部门履行文物保护职责,监督文物使用单位落实文物修缮、保养责任。确需地方行政机关指导帮助的,军事检察机关可以将线索移送地方检察机关,地方检察机关应当会同军事检察机关督促地方行政机关、军队文物主管部门依法履行文物保护监督管理职责。该案的办理有以下三方面经验可供借鉴:
一是军地密切协作,形成齐抓共管合力。军地互涉公益诉讼案件往往涉及多部门职责交叉,落实行政监管有一定难度,需要严格依据规范性文件厘清责任主体,建立健全信息共享机制,通过军地协作办案形成齐抓共管合力。本案中,军地检察机关将东城区文旅局和建国门街道办事处作为监督对象,联合制发检察建议,敦促两家单位履行法定职责,启动对涉案文物的保护管理。北京军事检察院向禄米仓管理使用单位制发磋商函,督促该单位申请文物保护经费,配合地方相关部门做好文物保护工作。相关单位共同签署《军队营区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工作备忘录》,分别就资金申领、文物修缮和管理使用等重点问题达成协议。针对“文物位于军队营区内日常进出不便”“使用权在军队,缺少专项保护资金”等困难,军地检察机关密切配合,一方面由北京军事检察院负责与禄米仓管理使用单位沟通协调,畅通地方行政机关进入军队营区的通道,方便开展调研考察、修缮筹备等工作;另一方面由东城区检察院督促东城区文旅局和建国门街道办事处向上级文物保护部门申请文物修缮及后期活化利用专项资金,确保整改切实可行。
二是构建长效机制,实现文物常态化保护。为实现文物常态化保护,北京军事检察院、东城区检察院联合东城区文旅局、建国门街道办事处等单位共同签署《关于协同推进东城区军队营区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工作协议书》,建立联席会议、信息共享、线索移送、协作保障、普法宣传、联合培训等军地检察机关与文物保护部门协同合作六项工作机制,明确三项保障措施,邀请地方文物专家参与文物日常维护管理工作,共同推动军队营区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工作。
三是创设文博展馆,助力文物有效利用。为促进文物保护与文旅产业的融合发展,做好文物活化利用“下半篇文章”,北京军事检察院积极争取部队支持,将修缮后的禄米仓两间仓廒腾退给地方政府规划管理。东城区文旅局、建国门街道办事处同步制定文物活化利用方案,在保留原有仓房建筑结构的同时,将其改造为禄米仓胡同博物馆免费对外开放,以“禄”“米”“仓”三要素展示北京地区运河史、漕运史、仓储史,真正实现了文物有效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