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经过谁家的房子,谁家有几口人,我一清二楚。大门一般是敞开的,下地干活或出门时才会落把锁,若是去附近串门,就只把门帘吊搭上或别个木棍就行。路上常常会遇上几个同伴,一般都姐弟好几个,我和他们的姐姐哥哥也能熟悉起来,一路欢声笑语。
冬日的阳光下,我们掏出书包里的沙包,每人都有四五个,沙包里面装了玉米粒,或是豆子谷子。沙包可以几个人一起玩丢沙包,还可以拿在手里向上抛,然后一一接住,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跳房子也是我们喜欢的游戏。找块空地用粉笔画上几个长方格子,就开始跳了,几乎每个女生都有一个“房儿”,“房儿”是用绳子把算盘珠串绑在一起的,大小不同,都特别光滑,踢起来响声清脆。我的“房儿”是母亲用旧纽扣系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一点也不好看,踢起来也没有算盘珠“房儿”那样的脆响。那时,家里有一把老式算盘挂在墙上,我每当写完作业后,就会抬起头来看,总想着把算盘珠取下几颗来,再做一个“房儿”,父亲猜出了我的心思,提醒说,那是爷爷留下的宝贝,没有坏掉,不能乱拆。后来,父亲从别处给我找来几个光滑的算盘珠,我终于系了一个满意的“房儿”,每天都把它带在身边。
集体跳绳也很热闹。下课钟声一响,早有同学从书包里拿出好几米长的大麻绳,然后两个同学在两边负责摇动绳子,这边等着跳的人,瞅准一个机会跳进去,然后下一个再跳进去,一条大长绳内能同时摇动十多个人,若有哪个不小心踩了绳子,就会笑着停下来,自觉地换去摇绳。有跳得好的,能从摇动绳子的反面跳进去,也有人专门跳快绳,这时只允许一个人跳,旁边摇绳的迅速摇动,跳绳的人跳得又快又低,配合十分协调。
“挤摞摞”也好玩。几个人在向阳的院子里,倚着墙壁,互相挤,看先把谁挤出去。挤得欢声笑语,浑身暖和。
跳皮筋是女孩子们玩的游戏。拿一根长长的松紧带,两端系紧,两个同学分别对站在几米开外,由其他同学一个一个地跳,从脚脖开始,到膝盖、到腰,然后数上衣的扣子、直到脖子的高度,跳不过去为输。
踢毽子也是女生的游戏。用碎布条缝在一起,顶端有两块用布包裹的铜钱或硬币,上下连接呈S形缝起来,中间再放入两至三个小一号的铜钱或硬币。踢起来哗啦有声,铜钱的效果最好,那时候几乎家家有铜钱,奶奶的几块铜钱都被我踢成了碎块,谁也没想过收藏,那些铜钱带给我那么快乐的童年时光。
还有往墙上翻跟头的游戏。有跳得灵活的,能让跳过去的人贴墙上别动,继续往上跳,最多能跳在两个人的外面,特别惊险,引得一片欢呼。
最快乐的游戏是一场大雪过后,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然后把雪球使劲向远方掷去,看谁掷得最远。也有调皮的男同学,会趁人不备,突然把一个雪球放进旁边同学的脖子里,那个人并不恼,嬉笑着追赶还击。笑声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树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来。
那时的冬天很冷,但是小孩子们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游戏中,玩得热火朝天。
(作者单位: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人民检察院)